发布时间:2024-11-25 16:34:55 来源: sp20241125
一座有关文学的博物馆,能为城市带来什么?
95后“北漂”姑娘王柳,除了工作轨迹,还有一个独特的生活坐标:中国现代文学馆。在这座中国最早、世界最大的文学类博物馆里,她有时候去看展览和作家手稿,有时候就只是去博物馆外的花园坐坐:庭院四季皆景,有樱花漫天、鱼戏莲叶、银杏大道、梅花飘香,还有名家雕刻的文学巨匠在院中,静静陪伴每个来客。
中国现代文学馆还吸引了外国作家前来打卡。今年3月,76岁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阿卜杜勒-拉扎克·古尔纳来此参观了冰心、李健吾、叶君健、丁玲等中国作家的“书房”和名家手稿展。
除了线下,这座文学博物馆还在线上“圈粉”无数。一档在此录制的文化访谈节目《文学馆之夜》,让很多网友感慨这是文学馆讲述的“一千零一夜故事”。
无墙的博物馆
文学馆里有什么?
王柳第一次去中国现代文学馆是冬天,没赶上百花盛放,但这里有一种端正且厚重的美感。“玻璃柜台里陈列着作家的手稿,凑近看,作家当年手书的痕迹历历在目,讲述着作品之外的故事,开启着一场跨越时空的神交。”
中国现代文学馆现有馆藏90余万件,收藏了中国现当代作家的书写和创造,汇聚百年来中国人的情感与记忆。中国现代文学馆馆长、作家李敬泽说:“这些房子应该是一个无墙的博物馆,不仅保存着过去,同时也在我们公众的精神生活、文化生活中,发挥着积极的、充分的、热烈的作用。”
“现代作家书房展”是中国现代文学馆的常设展之一,所有展品都是作家本人生前用过的实物。靠近冰心的书房,一个大玻璃柜格外引人注意,里面装满了全国各地小读者写给冰心的信——每封信都得到了妥善保存。
“中国作家的书房大都具有简约、含蓄、内敛的特点:一桌一椅一方几,一人一灯一卷书,自成乾坤。”中国现代文学馆常务副馆长王军接受中青报·中青网记者专访时介绍,曹禺、冰心、丁玲、艾青、臧克家、王辛笛、萧军、叶君健、李健吾、柏杨等10位作家的书房深受观众喜爱。
王军指出,书房展命名为“不著一字,尽得风流”,这是唐代司空图对于诗学的见解——他希望文学创作能够做到含蓄蕴藉、意在言外,不用华丽的辞藻和过多的烘托,便能显示语言的韵味盎然。“中国现代作家的书房也是如此,没有华丽的家具和过多的装饰,便能显示文学现场的典雅感人。”
手摇咖啡机、俏皮的衣柜、镶嵌大理石的书桌、各式各样的猫咪摆件……他笑言,“镇馆之宝”太多了,背后感人和精彩的故事更多。
观众参观文学展览。中国现代文学馆供图
冰心与文学馆渊源颇深,不仅与巴金一起倡议建立中国现代文学馆,捐赠大量珍贵手稿书信,还将部分骨灰留在文学馆。《文学馆之夜》有一期专门谈猫,源于一只喜欢趴在文学馆内冰心雕塑旁的“馆猫”。冰心生前爱猫,她养了一只名叫“咪咪”的猫,咪咪出现在许多当事人的记忆中。
愿文学之光照亮每一个场所
不同年龄段的观众对文学馆展品、展区的关注点各有所好。50后、60后普遍对中国现当代文学史展中的“社会主义新中国文学”部分有共鸣;年轻人会去作家书房、还原的鲁迅故居及左联教室等区域打卡拍照,还喜欢在社交媒体上分享白薇《新女性歌》手稿;儿童文学部分的手稿,如《没头脑与不高兴》《宝葫芦的秘密》等,人气也颇高。
“人的生命中大多都曾走入过文学,可能是小时候读的课文,也可能是青年时读的某一本书,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文学记忆。当文学经典、曾经的文学记忆以一种真实可观、可感的方式出现,就更容易受到触动。”王军说。
除了文学馆内部生动的“文学现场”和丰富的藏品,文学馆外部的庭院也让市民流连忘返。文学馆俨然成为可产生“20分钟公园效应”的场所:找一处安静的树荫坐坐,慢慢地读一本书;听鸟鸣、观鱼游,在樱花季打卡拍照;关注文学馆的文学活动,前来偶遇作家。
最近,文学馆推出的“四季印章”走红社交平台,很多年轻人被印章吸引,专门奔赴文学馆。印章是以文学馆A座建筑搭配四季流转的景色,依季节推出和变化。
“四季印章”是馆方想吸引年轻人走进文学馆的一次尝试。“集章打卡已经成为当下一种流行的逛博物馆方式,年轻人倾向于通过盖章打卡将美好的观展记忆收藏带走。”王军说,随季节变化的印章,传达出一种文学与时间的“常”与“变”。
王军说:“时代在变化,然而无论何时人们都需要文学,总有一些共通性的东西可以在文学中找到答案;我们也希望‘四季印章’提醒人们多关心生活,发现日常生活中的自然之美、平凡之美。”
王军认为,文学馆应突出文学特质、人文特质,同时亦要充分发挥博物馆的研究、收藏、保护、展示及社会服务、教育功能,“让普通观众更加了解文学,让爱文学的观众看到更广阔的文学世界”。
在今年的“5·18国际博物馆日”前夕,中国现代文学馆与香港文学馆、香港作家联会合办“南来作家手迹遗物展”,展览“愿文学之光照亮每一个场所”,这大概也是文学馆的愿景。
中青报·中青网记者 沈杰群
【编辑:王超】